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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离开株洲那片净土,已经有一个月又一天零十小时了。毕业之后,开始工作,学会成长,面对形形色色的人。我把头发挽起来,自以为很淡定的,面带笑容的看着周围的一切。上班,下班,吃饭,喝水,这就是我的生活,我毕业之后全部的生活。
我不是一只小鸟,可我却贪恋天空的美丽,其实,我只是爱自由。
上海,这座城市很大很大,大到让我分不清东南西北。在这里,有太多太多我走过的街巷,以及我没有到过的弄堂。一大早起床,上网看地图,捏着一份地铁路线图,我出发了,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。
我的旅行目的,是寻找南京西路上的一条古老的小吃街。一年前,我和姐姐在那里有过很多回忆。一年后的如今,这座城市里只有我,没有她。有些孤单,有些乏味,我只能在这座城市里,寻找回忆的轨迹,慰藉自己那颗空白的心。
2010年7月24日,离开小窝,一个人旅行。
(二)弄堂文化
我讨厌循规蹈矩的生活,路线,和节奏。于是有些任性的我,在自己从未到过的地方,下了地铁。走出地铁站,阳光明媚,一切安好,我的旅行正式开始了。
绕着地铁走了一圈,没有发现任何让我熟悉的建筑,标志,甚至是路名。站在十字路口,犹豫了一小会儿,转身走进了身旁的弄堂。弄堂很窄,路边满是零散的盆栽,安详端坐的土地神,还有太师椅上的小老头。头顶横挂着竹竿,铁丝,还有滴着水的衣服。房屋古老,低矮而又破旧,门槛凸起,门叶是高高窄窄,略显腐朽的黑色木板。
透过没有关的门,可以清晰的看到,里面拥挤狭小的生活。四平米的地方,有人洗头,有人炒菜,有人浇花,有人喝茶看书,还有人拿着剧本在唱戏。
小小弄堂,充斥着各种声音,色彩,和味道。这些杂碎的东西掺杂在一起,汇成一条叫做生活的河流,静静地流淌,灌溉着他们的人生。
那些生活在弄堂里的人,那些默默无闻的老上海,还有那些不得志的小青年,还有我,就像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蟑螂,打不死,吓不跑,很坚强的活在夹缝里。
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幸运,和幸福的生活在这个城市。有个小房间,有个小格子,有台小本本,于我而言,简单,知足,就是幸福。
(三)上海老街
从弄堂走出来,就是一条偏避的小路,沿着它,任凭着感觉,左拐拐,右转转,走了许久,终于看到一条繁华的大路,也看到了“上海老街”的门坊,第二站,上海老街,城隍庙。
不同肤色,不同国家,不同地点,不同言语的人,看得我眼花缭乱。我讨厌拥挤,讨厌被人推来挤去,却没有力气去走自己的路。总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,站在人群里会显得很突兀,很孤单。所以,我讨厌拥挤。
刚走几步,看见豫园画廊,一头钻进去,吹着空调,沿着走廊,看着别人眼里的颜色。国画,古画,和油画,以及很多意义深刻的摄影作品。我的心痒了,就像被蚂蚁啃咬一般,微微发疼,很想画画,很想很想。距离那个伏案作画的自己,已经有一两年多的光景了,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动过画笔了。有些理想,不去坚持,就真的变成了梦想,遥不可及的梦。
城隍庙,人潮汹涌,被人推来挤去,被人踩了N次,最后,我饿了。目光搜寻了很久,发现有名的小吃店前,排着长长的队伍,去KFC和麦当劳,再次体会到拥挤的滋味,我开始绝望了,只好对自己的肠胃说抱歉,让它再委屈一下子吧。
离开上海老街,有些饿,有些累,有些乏力。走进附近的公园,坐在小桥流水边,休息几秒,继续启程。
(四)外滩
从公园走出来,就是黄浦江的岸边,即外滩。外滩之上,毫无遮阳蔽日的地方,我暴露在阳光底下,杀菌,补钙,心情超好。第三站,外滩。
游人零散,不再是成片成片的人,但依旧很多人,欣慰的我,终于没有被人推来挤去了。安静的靠在黄浦江边的护栏上,插着耳机,听着轻快的旋律,天很热,心很凉。沿着外滩一路走,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拍照,聊天,说笑,心里暖暖的。
我被阳光感染了,它渗透到我的心里,一点点的明朗了我的心。风很大,我的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,不管,不顾,靠着栏杆,安静听歌,开心很好。
外滩附近都是民国时期的老银行,各种不同风格的建筑。走进附近的工行,坐在皮沙发上,吹吹空调,感受一下民国时期的老建筑,心满意足,走出去,继续启程,丝毫不介意别人的目光。
我是一个人,悠悠的行走,明亮的眼眸,偶尔成为别人镜中的插曲。我在看风景,偶尔成为别人的风景。
(五)南京步行街
沿着南京东路一直走,穿过两个十字路口,到达南京步行街。第四站,南京步行街。
话说南京步行街是购物的地方,大大小小的商场,看得我眼花缭乱。我饶有兴趣的逛着,看看夏天的长裙,喝杯清凉的饮料,尝试自己没有吃过的小吃。短短的一条街,我走了很久很久,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,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。
有时候,总会在心里构思一样自己想要的东西,衣服,鞋子或者包包,却总是在现实中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种style。理想和现实总是存在差异,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的东西,差不多就好。生活也是如此,不强求自己,不苛责别人,这样就好。
走到步行街的尽头,路过沐恩堂,依稀听见圣徒们在唱圣歌,走进去,在教堂的角落里坐下,看着这些虔诚的人,心里感觉到异常的平静和踏实。我不是圣徒,但是偏爱看到,人们眼中那份虔诚的信仰,仅此而已。
我一个人在路上,走走停停,不在乎风景,只在于心情。
(六)上海市博物馆
走在人民广场附近的时候,看到烈日底下那长长的队伍,很长很长,勾起了我的好奇心,后来才知道,我到了上海博物馆。第五站,上海博物馆。
上海博物馆是全国四大博物馆之一,里面陈列很多历史珍藏,而且是免费对外开放。排队花去四十来分钟,经过安检,终于走进了博物馆的大门。博物馆有四层,由各个少数民族的服饰,头饰,还有珍藏的古玉,古瓷,古陶,古铜,古钱等等。
我对古董没有什么研究,总觉得那些过去的东西,与我无关。我花了一个半小时,认认真真看完了,东西很多,我只记得自己大概看过哪几类,却忘记自己看了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样子。有点健忘,不想刻意的记着什么,有些事情,经历过就好。
从博物馆走出来,已经是下午五点了,阳光没有那么灼热了。突然有点小愧疚,中国的文化历史久远,而我什么都不懂,不懂自己国家的那些朝代,文字,以及文化。
是不是现代的我们,只顾着一味的向前看,却把所有的过去都丢弃了呢?
(七)终点站
最后,我旅行的目的地,我要寻找的主题——南京西路的小吃街。
其实我根本就忘记,要怎么走,才能够去这个地方。只是这个地方,藏在记忆深处很久了,我跟随着记忆的轨迹,想要寻找那片回忆,却发现怎么走,都走不到终点站。我很不愿意承认,我迷路了。
我总是没有方向感,所以我喜欢走路,因为我相信,路走多了,就会记在心里的。一条路,我总是反复的走,把它们记在心里,所以我凭着感觉,也能够不迷失自己。可是那条小吃街,我只去过一次。
站在十字路口,有些无助,很想打电话给姐姐,却最终放弃,不想被人担心挂念。迷路就迷路吧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或许能够遇见其他的风景。
我像一只无头的苍蝇,分不清东南西北,端着一杯奶冰,四处走。走过来,走过去,又走到同一个路口。这样没有头绪的行走,持续了一个小时,直到精疲力尽,我终于投降了。找了一个路人,问到了一个地铁站的位置,坐车,回窝。
我很倔强,很固执,很难放弃我认定的事物,或许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执着。
<后记>
回来之后给姐姐留言,碎碎念的念叨自己一天的行程,姐姐静静地听着。然后告诉我,那条小吃街为了迎接世博,整理市容,强制拆除了,听完之后我就笑了。
有些回忆,其实已经不存在了,我的执着,傻气得毫无意义。不过这一天,一路走过很多地方,看了很多风景,真的很开心。
一个人的生活,很枯燥,偶尔给自己一场旅行,放逐所有的不快。现在的我,没有人陪伴在左右,却依然很幸福。
因为在我的心里,藏着很多人,很多回忆,很多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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